周亦淮被她气怒的抬起手,但是最终也只是蜷起手掌,带着怒意的收回:“我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人畜无害!”
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!
伶牙俐齿的开阖着那口小白牙,就是偏生说出来的话让人想要修理她。
在她要走的时候,周亦淮长臂从后面直接把人腾空抱起,丢到床上。
虽然不高,但章雪宜还是觉得眩晕了一下,人尚未有所反应的时候,就被他按在床上。
他的吻带着戾气,铺天盖地的霸道宛如是飓风过山岗,席卷她全部的呼吸。
“周……唔……”
章雪宜手臂推在他的胸口,但女人在力气方面天然的就不带有任何的优势,顷刻间就被他将手臂压在头顶。
唇瓣尚未分离,在她的唇角密切的贴着,呼吸炽热:“从你说自己怀孕,我有多少天没碰你了,嗯?宜宜,你跟我犟,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,让你什么话都敢说!”
“别碰我!”在他单手解她衣领的时候,章雪宜猛然伸出手把人给推开。
周亦淮被她推了一个趔趄。
章雪宜掀起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,在他稳住身形上前的时候,章雪宜怒声道:“周亦淮,我不愿意,你准备强迫我么?!”
周亦淮的下颌绷紧,是真的动怒了,他捏着她的下颌,“宜宜,你是我妻子!”
“婚内强(奸)也是强(奸)!”章雪宜说道。
周亦淮气息不稳,想要掐死她的心思都有,“好,很好,强(奸)是么,我成全你!”
章雪宜有点失了冷静,男人在这个时候,是不能被刺激的,尤其还是周亦淮这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。
两相挣扎间,章雪宜忽然就不动了。
她闭着眼睛,躺在他身下,但周亦淮却尝到了涩然的味道。
她哭了。
她很少哭,哪怕是在周亦淮面前都一样。
章雪宜的柔柔弱弱不过是表面上的,实际上她心性坚强堪比男人,越是这样的人,落泪的时候,越是让人感到无力和心酸。
周亦淮的脊背僵住,撑在她上面的手臂收起。
章雪宜侧过身,蜷缩着身体,缩成虾仁般的形状,一声哽咽抑制不住的从唇角溢出。
周亦淮站在床边,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,深沉的眸色中闪过落寞和沉痛,他嗓音干涸的开口:“我……”
他绕行到她面前,蹲下身,握着她的手,“宜宜,别哭。”
他说:“是我混蛋,我吓到你了”
章雪宜忽然起身,朝着病房门口跑了出去,周亦淮微一停顿,怕她情绪不稳出现什么问题,连忙站起身追出去。
但章雪宜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,却猛然顿住脚步回过头,“别跟着我,周亦淮,你别跟着我!我没事,我就是想要静一静,我暂时不想要见到你!”
周亦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心里有些堵得慌。
李月亭将这一幕看在眼底,慢慢的走到周亦淮的身旁,柔声道:“小章总只是心情不太好,周总也不用太担心,但是赵小姐那边……现在还在昏迷着,医生还在进行检查,周总……要不要去看看?”
周亦淮捏捏手指,转身:“带路。”
李月亭垂下的眉眼里,“是。”
周亦淮走到病房门前的时候,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,“怎么样了?”
“没什么大碍,可能是……情绪起伏太大,暂时性的晕厥。”医生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不过,既然是要准备手术,这几天还是要注意身体,如果感冒发烧,手术恐怕就要推迟到身体恢复健康水平。”
周亦淮眸光深沉的朝着病房内瞥了一眼,“那就烦劳你们费心了,既然她身体不太好,到手术之前,就住在医院里。”
一旁的李月亭闻言眉心微跳。
医生:“……倒是也不用这么小心,不过如果周总想要以防万一的话,也……无不可。”
章雪宜从医院里出来,漫无目的的走着,不知道是走了多久,接到了一通跨洋的电话。
章雪宜找了个地方坐下,接通了来电。
“其琛……”
“声音怎么了?”徐其琛听到她略显沙哑的声音,神色微顿。
章雪宜深吸了一口气,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一般无二:“没什么,可能是有些冷。”
“受委屈了吗?”徐其琛似叹息又似无奈的说道:“小朋友长大了,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我说了。”
章雪宜被他逗笑:“你就比我年长三岁,作什么老气横秋的姿态,谁能欺负我,我很凶的。”
徐其琛闻言,便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,也带上了些笑意:“是,你不说,我倒是差点忘记了。”
“身体好些了吗?”章雪宜问道。
徐其琛“嗯”了一声:“好多了,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,生病的感觉……不太好。”
他只是惯常的说上这么一句,章雪宜的唇角却僵了一下。
“有什么事情不要藏在心里,都可以跟我说,即使我人在国外也是一样,我不希望跟你创业时一样,最后一个知晓。”徐其琛多少有些怨念的说道,当年她跟周亦淮创业,连他都瞒着,只说是自己找到了称心的工作,他当时身体有恙,也就真的信了她的话。
后来,等她逐渐站稳脚跟,开始在一些公开场合露面,他才知道了点风声。
“徐先生怎么这么记仇。”章雪宜笑道,“多少年前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,我当时……真的,忘了。”
忙的每天连闭眼休息的时间都显得万分奢侈的情况下,怎么还有时间跟人到处诉苦。
章雪宜没有回医院。
她去了玉楼春,但是却没有想到,包厢内的人不是杰邦,也不是什么新人,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周亦淮。
章雪宜在看到他的一瞬间,扭头就准备走。
但是偏偏这个时候,杰邦也来了。
三人同处于一个包厢内,虽然是半开放式的,但气氛也足够凝重。
杰邦已经知晓了周亦淮的身份,这夫妻两人一起来玉楼春的,他工作时间不长,还真的没有见过。
“小章总这……要不然,您明天再来?”杰邦瞥了一眼周亦淮的方向,说道。
章雪宜弯腰去拿酒:“我今天不能来?”
杰邦帮她拿过来,倒上,“玉楼春当然时刻欢迎小章总前来,只是……”
章雪宜葱白的指尖划过酒杯,但在还没有触碰到的时候,就被人腾空拿走了。
“术前,不适宜喝酒。”周亦淮将酒泼掉。
拿着酒杯的杰邦看了眼章雪宜。
章雪宜沉了沉:“周亦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“这话该是我问问周太太,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?”
四目相对,谁也不肯相让。
“还是小章总会享受,左拥右抱的艳福不浅,这是新来的?来玉楼春上班西装革履的倒是第一次见,也算是新鲜,走到禁欲系?身材……衣服脱下来,给姐姐看看?”
一带着醉意的女人边说着边走过来。
她身旁的另一个女人,也看了眼坐在暗处,有些看不清楚面目的男人,下意识的也是把他当成了玉楼春新来的男公关。
毕竟,章雪宜身边已经坐了一个杰邦,三人还能共处一室,谁能把他联想到周亦淮身上。
“这小脸倒是俊俏,今年多大了?”醉醺醺的女人抬手就准备朝着周亦淮的俊脸摸过去。
章雪宜看到顿了一下,但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,周亦淮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,能忍得住不发脾气,才是稀奇事。
而,果然——
“嘶,疼,你干什么?!”醉醺醺的女人手腕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呈现着,周亦淮一脸阴沉的看着她。
“怎么回事,现在一个来卖的男人,都敢对客人动手了?!把你们经理叫过来!”同伴喊道。
杰邦想要阻止的时候,已经来不及了。
大堂经理闻声赶来,来的十分迅速,章雪宜见状,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。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大堂经理进门第一句话便问道。
被扭伤了手腕的女人率先叫嚣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情!我还要问你们,是怎么调教的新人!连客人都敢动手,这就是你们玉楼春的水准!”
“王太太,您看您说的,我们玉楼春的新人工作之前都是要经过三轮训练。”大堂经理赔笑的同时看向杰邦和周亦淮的方向:“你们谁惹王太太不高兴了?”
杰邦看了眼章雪宜,这话……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只能摇头:“不是我。”
章雪宜的神情就有些耐人寻味,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的意思。
“这件事情,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,不然!”王太太打了一个酒嗝,“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。”
大堂经理的眼睛已经锁定到了周亦淮的身上,只是他丝毫没有任何的印象这个新人到底是怎么回事,因为在玉楼春工作的男公关,除非是客人有什么特殊的要求,不然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穿西装,而就算是穿也不会是这么规整熨帖。
“你,过来,给王太太道歉。今晚就由你陪王太太!”大堂经理虽然觉得有些奇怪,但是环境昏暗,阻碍了他的判断,只当是个不服管教的新人。
“哐当”,周亦淮一脚踢翻了跟前的桌子,桌上的东西“哗啦啦”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这声巨响,除了章雪宜之外,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。
王太太和同伴的脸色都分外的不好看,“了不起啊,一个出来卖的男公关也敢给客人甩脸子,好,好,好……”
王太太连说了几个“好”字后,沉声道:“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气,经理,这个人我要了,给我绑到房间里!”
大堂经理迟疑了一下。
“啪。”包厢内的灯打开,不再是昏暗的看不清面目的环境。
章雪宜将遥控器随手放在一旁,自顾自的玩着手机,没有打算参与其中。
周亦淮一脸沉色的立在中央的位置,理了理袖口:“瞎了你的眼!”
王太太背对着他,并没有看到他露出的真容,而大堂经理并不认识周亦淮,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通身的气度不像是一个男公关该有的。
“周,周……周总。”认出周亦淮身份的是王太太的同伴,她在上次周宜集团庆功宴上跟自家男人一起同周亦淮打过招呼,自然有印象。
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,不……是不会有人想到,章雪宜竟然带着自己的丈夫来玉楼春嫖男公关。
王太太也在这个时候转过头,看到周亦淮脸色的瞬间,脑袋懵了一下,怔怔的看向沙发上的章雪宜,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失声了,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这下酒也醒了:“小章总,你这……”
这不是玩她们吗?!!
你带着自己男人来什么玉楼春!
大堂经理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来人的身份不简单,连忙笑道:“几位既然认识,我让人拿酒,大家坐下来喝两杯,这误会也就解开了。”
王太太两人自然愿意这个解决办法,但周亦淮却丝毫没有打算领情,在玉楼春被个女人当成是男公关调戏,传出去足够颜面扫地,偏生作为罪魁祸首……
他低眸睨了眼置身事外的章雪宜,胸口积聚着怒火,硬生生的憋的胸闷气短:“玩够了吗,周、太、太!”
章雪宜掀了下眼眸:“周总如果玩够了,大可以先回去。毕竟周总如今,不比二十三四岁的小年轻。”
周亦淮垂在一侧的手攥紧,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七,虚岁也才二十八,她嫌他老?!
他看向一旁的杰邦,猛然伸出手,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。
他的动作突然,章雪宜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,眉头皱了下。
在她说出让他更生气的话之前,周亦淮长臂一伸,把人拦腰抱起来,眼眸阴沉的睨着她,冷声道:“你现在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,不然……”
他说:“我就让你知道,我到底比不比得上你口中的小年轻!”
说完,大步流星的把人抱出去。
王太太和同伴对视了一眼,不禁长松了一口气,如果周亦淮真的要问罪,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。
只是,谁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真的过去了,还只是夫妻两人有了矛盾,无暇周及他们。
不管是哪一种,事后赔礼道歉都是少不了的。
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两人也都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。
而章雪宜被周亦淮放到车上,一脸阴沉的把人按在椅背上,“闹够了吗?!”
“周总如果不是自己来,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,你现在怪我?”面对他的怒火,她却表现的万分平静。
回到澜湖郡。
赵姨看着周亦淮沉着脸色上楼,身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章雪宜。
“太太,周总这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事情,你们休息吧。”章雪宜说。
浴室内,周亦淮站在花洒下面冲洗着。
章雪宜来拿东西,一眼就看到了浴室敞开着的门,和那个站在花洒下面的男人。
她在玉楼春里说的话,自然是纯粹为了气他说出来的,周亦淮现在正处于一个男人最黄金的时候,无论是精力还是身体。
学生时期他尤其喜欢训练,工作之后也没有松懈对于身材的管理,所以即使是每天坐办公室,身形都保持的近乎完美。
宽肩细腰长腿标准的倒三角身材,也难怪会被识男无数的王太太打上主意。
只是,章雪宜想,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,才会让他身边不缺少桃花。
氤氲的雾气中,周亦淮的视线跟她的汇聚在一起。
他抬手,把花洒关掉,就那么带着一身水汽的朝她走过来。
章雪宜眼眸快速的眨动了两下,在他越走越近的时候背过身去,拿了自己要的精华,就准备离开。
但她既然都来了,周亦淮摆了这一出龙门阵,怎么会放她走。
滚烫的胸膛贴住她的脊背,从后面抱住她,薄唇贴在她的耳畔:“看清楚了?”
章雪宜脊背微僵:“周亦淮你幼不幼稚!”
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他比不上二十三四岁的小年轻,他就堂而皇之的把门打开?
“你去找什么弱鸡,喜欢看什么样的,老公都给你看,嗯?”唇瓣亲吻着她的面颊:“谁能有我了解你,还不用付钱。”
他的呼吸和举动,让章雪宜细微的颤栗了一下。
“周总把自己跟一个男公关比较,不觉得掉价么?”
“只要周太太喜欢,我是无所谓。”他本就不是面子薄的主儿,要不然,当年怎么能把她哄骗到手。
可,即使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,章雪宜还是伸手推开了他,她转过头,眉眼抬起:“只要我喜欢的事情,周总都会做吗?”
周亦淮唇瓣勾起:“是。”
章雪宜清清艳艳的笑了。
她笑起来了极美,饶是周亦淮看了那么多年,还是喜欢,他伸出手掌,抚摸着她的面颊。
章雪宜抬手盖在了他的大掌上,本该是非常温情的画面,可她却开口吐出:“我们离婚吧,亦淮。”